【魏菲】冗杂虚空
◎搞一些官配形婚夫妇的冷饭
SUM:申玉菲和魏成都不需要冗余的赘物，这使得他们的结合理所当然。
“如果继续算下去，就让你死。”
魏成当然能听出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的恐吓，电视中经常能见到潘寒的那张自信友善的脸此刻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冷峻，像是有人用取色器取走了他脸上的全部色彩，再予以黑白替代。
该报警吗？魏成不知道，他懒得管。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但如果不计算下去，活着也变得无意义了。他用难得寻来的“空”填补了自己缺失的兴致，不可能就这样丢下不管。三颗球体在他臆想中的空间里绕行旋转，跳着神巫占卜般诡谲的舞蹈，混乱无序的力量带给他一种奇异的美。
申玉菲下午发了MSN询问运算进度。她的消息一向简洁明确，而他在报告进展后补充说明了潘寒的事，对此申玉菲也没有表现得太吃惊，她的回复即刻显示在魏成的终端上。
“别停。”
为了她的主申玉菲什么都能做。魏成自嘲地笑了笑，那个俗套的梗落在他妻子身上绝不会令她犹豫。如果救主和救他只能选一个，申玉菲会毫不迟疑地选择救主。
不过幸好决定权在我手上，魏成的手指在键盘上操作，签字笔在旁边记下几个参数，即使有了大型机做辅助，他也更依赖自己的头脑和灵感，做一些笔头上的草稿。也许是因为懒，他懒得把复杂的公式依次代入，与其费劲敲出一长串代码，不如凭空构思出一套简洁的算法，这对于他这种智商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困难事。这是为了救我老婆的主，妈的。他把用过的草稿纸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还他妈是一个现实中存在的主。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于是也就懒得继续想下去了。魏成就是这样一个人，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懒散惯了。
他并没有那种危机将至的感觉，魏成懒得报警——报警后大概要做笔录，很浪费时间精力。而且他也并不清楚潘寒的深层动机是什么，研究三体问题只是表面上的原因，背后的冰山魏成一无所知，也不想知道。申玉菲肯定知道，从她和潘寒的对话中那种剑拔弩张的形式就可以看出。他们用日语交流，而日语又是一种很温婉不适合吵架的语言，竟然被两人说出了一种带着火药味的冷冽感。
到了十一点多，魏成准备睡了。他习惯和衣而睡，胡乱改上一条毛巾被，睡眠袭来得很快。
直到半夜睁开眼感受到头顶被一个长方形的金属物体顶着，机械的油味在空气中不安地挥发着，申玉菲的脸占据了他视野中绝大部分，魏成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些。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结婚这么多年来，这算是他们夫妻双方最近的一次身体接触了。魏成看不见黑洞洞的枪口，但他知道那绝对是一把手枪，而以他老婆的处事风格，保险栓已经拉下来了，这是把荷枪实弹的上了膛的手枪。
“别停下来。”她的声音冷冷的，比照进屋内的星光还要冷淡，虽然没有指明主语但魏成领会了她的意思。他其实还想问潘寒的目的是什么，但紧接着申玉菲就说出了和潘寒意义相反，威慑相同的话。
“停下来，就杀了你。”
魏成没有任何反应。他清楚申玉菲做什么事都是认真的，包括这句威胁。
“为什么？”如果要死的话，他希望自己别死的糊涂。
“别停。”这不是一句回答，更像是一句命令。她的眼睛看着他，像激光的光束，却没有一丝热度。魏成知道自己对申玉菲一无所知，她就像从他构筑的三体问题中走出，剪去了一切复杂和冗余的流程，抛给他一个巨大的谜团后一走了之。
“佛祖保佑我主脱离苦海。”
几年前，那个瘦削的身影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地祈祷。香灰扑簌簌落了一地，可她没有抬头。
就是在那个瞬间，申玉菲吸引了魏成，让他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东西。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并将不遗余力地为达到这一使命奉献自己的一生。这是魏成所无法做到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钦佩她。
他没有再问问题。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申玉菲在他身侧躺下，依旧睁着眼睛，月光在她衣服的布料上勾勒出褶皱，像一只只尖细的眼睛。
该报警了。但不是现在。魏成闭上眼睛，他知道申玉菲还没有合眼，而且今夜都不会合眼。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