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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耶路撒冷,眺望你的裴冷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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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像】They Who Wear No Crowns无冕君王(中)

◎本文献给我所有的意难平。可以把每一弹拆开当独立短篇看。

因为一些偏爱,这次是杰卡里斯专场。

指路前后文: 


本章涉及角色:“龙之母”丹妮莉丝

杰卡里斯·瓦列利安×贝妮拉·坦格利安(原著向)

以及亚当·瓦列利安


SUM: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幼年时听韦赛里斯讲述那些本该称王的王,和他们未能戴上的冠冕。


在比现实更为逼真的梦境中,丹妮攥紧了拳头。坦格利安的真龙血脉在体内沸腾,不过此刻穿堂风送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抑或是那些往事太过沉重,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女孩交叉双手,如果回头看我就输了,她默念道,如果回头看我将一无所有。


韦赛里斯只提过他们的名字。第一个雷妮亚,王太子伊蒙,还有“无冕女王”雷妮丝。更多的时候,丹妮莉丝还活着的哥哥会翻来覆去地讲述征服者伊耿的传奇,他对所有湮灭在历史中的祖先嗤之以鼻。


“他们输了。弱者不配留下姓名为后世传颂。就像百年之后,他们只会记得韦赛里斯三世,而不是他嫁给多斯拉克野蛮人的妹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王子面色坦然,毫无愧色。


这样是不对的。丹妮莉丝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不想再忍受所谓唤起“睡龙之怒”后带来的疼痛和折磨。她想知道更多坦格利安的故事。


既然存在过,就必定有其存在的意义,无论输赢。


她轻手轻脚爬下床,韦赛里斯还在一旁熟睡。丹妮踩上凉鞋,凭借印象摸到烛台边的古籍,抓起它向门外蹑手蹑脚地走去。她的运气很好,门的轴承刚上过油,推动的时候没发出一点声响。


丹妮向藏书室走去,长廊的火炬在雕刻着泰坦巨人的石刻中闪烁,她的脚步声像猫儿一样轻巧。门在身后合拢,韦赛里斯翻了个身,但依旧睡熟。


她将自己沉浸于那古旧神秘的族史之中,翻开了“血龙狂舞”时期的记述。


“杰卡里斯王子认定,黑党需要更多的龙骑士,于是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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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很晴。”棕发棕眼的王子用一只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很久没有这么好的天气了。”


杰卡里斯·瓦列利安站在龙穴正中,手中提着满满一筐鱼虾。他的伴生龙沃马克斯看到这里,兴奋地发出尖锐的叫声,疾冲向食物,差点将王子撞了个趔趄。不过就当沃马克斯非常接近杰卡里斯的时候,王子一闪身,拎起了箩筐。


“我得先喂月舞,伙计。”杰卡里斯对沃马克斯说,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我答应贝妮拉了。”然后他径直走向洞穴一侧,那里盘踞着一条晶莹的浅绿色小龙,只有成年马匹大小,“我亲爱的小贝一直吵闹着要骑祂,可是祂还这么小——”


话说到一半,月舞睁开眼睛,两道狭长的细缝恼怒地变圆,瞳孔骤然放大。


“还真像贝妮拉。”杰卡里斯噗嗤一声笑了,将鱼虾尽数倒在月舞的面前,“沃马克斯,你现在可以过来一起用餐了,不过记得,女士优先。”


“殿下可以许愿让龙快些长大。”新晋的亚当·瓦列利安爵士含笑说道,一只手搭在海烟的龙鞍上。华美年轻的银龙将尾巴环绕在爪子附近,在“龙焰”的命令声中优雅地侧过龙脖颈,一簇洁白的银蓝色龙焰不偏不倚地命中地上的小山似的鱼虾。


“嘿!小杰,又在背后嘀咕什么呢?”一个银白色小脑袋从洞口探进来,明亮的紫眼睛带着嗔怒的笑意看向杰卡里斯,不是贝妮拉还是谁?女孩三步并作两步地像自己的未婚夫跑来,一身侍从的服饰还沾着厨房里的面粉和黄油。


“看来你刚刚赢下一场恶战啊。”杰卡里斯蹲下身,帮年轻的未婚妻弹去马裤上的粉屑,贝妮拉借机给了男孩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把覆盆子酱不小心扣在了厨娘儿子头上,结果我们就大战了一场。”女孩撅起嘴,舔了舔嘴边没擦干净的果酱。


“小杰,还有亚当爵士,我想和你们一起护送我的弟弟们出航。”贝妮拉扮了个鬼脸,“月舞已经足够搭乘我飞行了,比祂还小的暴云都能跟着我们的伊耿一块旅行,我为什么不能去?还有韦斯,我的傻弟弟,我和他说过把龙蛋单纯放在火盆上烤是读不出龙的,他就是不听!”


“这不是旅行,是女王出于安全的考量,贝妮拉小姐——”银发的龙骑士摸了摸下巴,话说到一半就被贝妮拉笑着打断。


“叫我小贝,亚当爵士。”


“好吧,小贝,不过你也得劳烦把‘爵士’两个字放一放,我还不太习惯别人这么称呼我……你知道的。埃林就学的很快,他是更机灵的那个,他还经常和科利斯祖父一起聊航海的事。”亚当说罢,向杰卡里斯看了一眼,龙石岛王子捕捉到了这一微妙的表情,笑着问道:


“怎么了,亚当兄弟?你也想进行伟大的九次航行?龙可比船快的多,雷妮丝祖母不就说——”


话说到一半,三人都意识到,雷妮丝·坦格利安已经不在了,杰卡里斯的神色一沉。他微蹙双眉,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


“很多时候,我都以为他们还在。祖母,小路,还有哈尔温爵士。”杰卡里斯的声音放缓,伴随着背景中荡漾在浅滩上的波浪声,“所以我就想多做点什么,承担那些逝去的人的义务和责任,但……”


“我不确定。非常不确定。小贝和亚当,我自然是完全信任你们的,但我不能把同样的话说给乌尔夫和休夫。”杰卡里斯看向岩洞一侧,青铜巨兽沃米索尔正仰着脖颈吞咽一只刚刚宰杀的山羊,浑圆的眼睛中泛着鲜血的光芒。银翼牵动一根铁链,展翅飞到龙穴的另一头,金属与石块摩擦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沃马克斯对这噪声十分不满,几声尖锐的叫声淹没在银翼取食的咆哮声中。


“小龙的速度更快,小杰。”贝妮拉试图宽慰王子,“而且我们是和伴生龙一起长大的,羁绊更为深厚。亚当虽然是后来加入的,但海烟是他父亲的龙。至于乌尔夫和休夫,我听人叫他们白发和铁锤,这两个名字倒更恰当些,他们一点也不像坦格利安或者瓦列利安的血脉,爸爸说他们是两个肮脏下流的混蛋。”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贝妮拉吐了吐舌头,“抱歉,我不该说脏话的,但爸爸就是这么说的。”


“继父的话总是这么的,”杰卡里斯向上看去,绞尽脑汁地想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犀利。我不信任他们两个,可木已成舟,诏命无法收回,他们也骑在龙背上了。”


“所以我最近在想,我是不是不应该那么草率的提出播种计划。亚当,你弟弟埃林被烧伤了,还有很多无辜的人和比那两个家伙更勇敢高尚的人死在龙焰之下,如果我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为什么我现在会感觉如此的,不安?”


亚当和贝妮拉纷纷沉默,女孩拉住了杰卡里斯的一只手,但这次是年轻的龙骑士率先开口。


“您不安是因为您在承担责任,您把我们的性命和安危都牵挂在自己的心上,从这一点来说,您远远胜过那坐在铁椅子上只知道饮酒作乐的伪王。”亚当的声音稳如磐石,一字一句都说在几人心上,“即便乌尔夫和休夫的忠诚存疑,也不劳您费心讨伐。我会尽己所能惩戒不义的叛徒。”


这几句话义愤填膺,不似少年往常温和谦逊的模样,却令人为之一振。多少学士想要引经据典用前辈英雄比拟形容亚当·瓦列利安绝世和他誓死捍卫的忠诚,可他们无一例外没有成功。因为这年轻人本就是一个史无前例的英雄,他的事迹将世世代代为维斯特洛的贵族百姓传颂。


“敬忠诚。”杰卡里斯举起右臂,他的神情肃穆。“希望我的统治可以配得上你的高尚,亚当。”


“我们都期待着有这样一天。”


可惜它从未到来。杰卡里斯·瓦列利安王子于喉道海战中与其伴生龙沃马克斯一同牺牲,年仅十五岁。当贝妮拉在战役结束后准备再次向未婚夫提议立即结婚时,迎接她的是裹在石棺中的冰冷尸骸和亚当爵士面颊上融着余烬的泪光。


女孩的呜咽声回荡在龙石岛的每个角落,她缅怀哀悼着本应成为她丈夫,也应当成为七国之君的无冕君王。


“事实上,我本想向杰卡里斯提议,做他的御林铁卫——如果他允许的话。我还在练习剑术,比起那些从小有条件在校场训练的侍从,我的速度还不够快,但是教头们都说我很有潜力。我想我需要再加快进度,再用功一点,这样当我的君王莅临七国时,我便能有资格披上白袍,站在他身旁。”亚当的声音随着浪涛淹没。


“我得想办法做得更好。”亚当喃喃自语道,坐到沙滩边的一块凸起的礁石上,海烟从岩洞里探出脑袋,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哀伤,发出一声悠长的啼鸣。天穹呈现出暗哑的灰白,几片海螺和贝壳被冲刷到少年脚边,螺壳碎了一半。


日复一日,沧海化为桑田。杰卡里斯的棺椁此刻随着洋流坠入深海,可是是哪一片海域呢?是玉海,烟海,夏日之海还是凡人所不曾见过的瓦雷利亚的亡命之海?海烟是绝佳的海上猎手,就像祂的名字一样,生来就是为海洋而歌唱的躯干,亚当毫不怀疑祂能带自己越过浩渺的重洋,见到他所愿意效忠一生的那人面前。


等一切都结束,我会在世界尽头献上忠诚。


雨滴坠落的声音淅淅沥沥,贝妮拉抹去眼角的泪,仰头看向亚当。


“我以为我们会结婚。我真的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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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丹妮的手在书页上微微颤抖,她又多点了一根蜡烛,把手心放在火焰旁揉搓。她那颗属于女孩的稚嫩懵懂的心,忽的沉重似铅。


她的指尖划过沧桑的笔墨,感受学士提笔时心中的惆怅。多少年后,也许他们也会这样形容韦赛里斯,这样形容自己。


“坦格利安王朝覆灭后,乞丐王和他的妹妹流落厄索斯,绝望而死。”


不,她不要这样,她不接受这样的结局。如果坦格利安之前没有发生过如此多的悲剧和巧合,也许她丹妮莉丝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过既然她出生了,还有一口呼吸,她就不能够允许自己被遗忘,被抛弃,被那既不客观也无情的史笔描摹成陌生而疯癫的模样。


纸页再次反转,迎来下一个似梦非梦的篇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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