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雾枫轻

“在我的耶路撒冷,眺望你的裴冷翠。”
——————2024高考——————
请查看置顶!

©夕雾枫轻
Powered by LOFTER
 

【冰火新春10h接力】The Same Sky We Gaze Into我们所凝视的同一片星空

第6棒


上一棒:@Hilda Dewitt 


下一棒:  @平面镜呈丹枫 

 


◎配对为耿三×戴安娜拉,提及戴蒙×雷妮拉父母爱情,时间线是两人和韦二拉腊被困在梅葛楼时。时间仓促两小时摸了篇意识流,望多多包涵这个垃圾质量,后期会精修的)

2323.2:重新编辑,已精修。

  隐藏彩蛋ps.我的上一棒和下一棒碰巧就是冰火语擦群里的耿三和戴安娜拉




他们被困在了梅葛楼,伊耿·坦格利安三世国王在吊桥收起的那一刻思索着,究竟是怎样的君王才能被围困在自己城池中的堡垒。




他曾经感受过比这更恐怖的黑暗。也是在这里,君临城的红堡,坦格利安的都城。他为和他同名的君主作侍酒,听着对方在罂粟花奶效力衰退后因烧伤和断腿呻吟咒骂,咒骂七神、咒骂这个该死的世界更咒骂自己的母亲,被阳炎活活分食的雷妮拉女王。



他能感受到脚下的石砖,他能望见窗棂外的城堡塔尖。他能看见君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接近人间炼狱。伊耿身在梅葛楼,灵魂和精神却早已远去。他能听见雷妮拉携带自己逃亡时路途中忍住的几声抽噎,她在努力做一个坚强的母亲,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记得母亲卖掉了她的王冠,那美丽的镶有七枚宝石的金环,辗转失落于商贩沾满油污的双手,换来一艘去往龙石岛的船和必死的宿命。



韦赛里斯正在低声安慰他的妻子拉腊,里斯的贵族女人用瓦雷利亚语匆匆说了几句话,大意是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面容中写满了不需要言语就能读懂的焦虑和不安。他的兄弟比她小上七岁,此时却抓住了拉腊的手,向爱侣保证自己会拼上性命保护她。




保护。伊耿认为这个词是天下谎言中出现频率最多的一个。血龙狂舞自从发生以来,父亲就向母亲保证自己会拼尽全力护她周全,结果却是两人双双殒命,还有伊耿的棕发的弟兄们,没有一个活到自己成年的那一天。浪荡不羁、亲自教授他剑术的父亲戴蒙,会给他晚安吻的慈爱母亲雷妮拉,稳重勇敢的杰卡里斯,冲动但亲切的路斯里斯,野性固执的乔弗里,都不在了,都化为了鲜血浇灌在伊耿的梦魇中。他时常会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手指沁满冷汗、紧紧抓着被子的一角,就仿佛努力争取抓住什么弥足珍贵的东西,却还是空手而归。




多么无力。从始至终他都身陷风暴的漩涡,避开了一切横祸却眼见熟知的世界分崩离析,命运一次次夺走了伊耿珍视的一切,让他不得已对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冷眼相待。他不能再爱了,像他一样残破碎裂的灵魂只应享受孤独的寂寥,才能不伤害旁人。




“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克雷根·史塔克的声音在他耳畔回响,北方人的狼眸如凛冬般冷静又残酷,揭露着旁人不愿对伊耿言说的真相。




伊耿闭上眼睛,水滴不知从何处滴落,滴答声仿佛持续了几个时辰都没有间断。他扭头看向右边,戴安娜拉在他身侧休憩,女孩坐在地板上,用双手还着膝盖,裙摆坠在地上,精致细密的蕾丝染上了尘灰。当伊耿看向她时,戴安娜拉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们很快就能把我们救出去的,陛下。”戴安娜拉用肯定的语气对他说,她的脸颊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伊耿似乎是这时才察觉,她还这么小,这么年轻。




当贝妮拉和雷妮亚将戴安娜拉送至他面前时,他的小王后只有六岁。小王后,伊耿细细品味着这个词,这个称呼十分恰当,就算再过上十年,戴安娜拉的心性仍会如少女般纯真烂漫,不受世俗成见的侵染。她从未抱怨过他的沉默不语和郁郁寡欢,而是在城堡里挂满丝带和绸缎,养起猫狗花鸟,为一派死寂的红堡带来久违的生机。




那些人说过什么来着?她是生来就为做君王的佳偶而生的。但伊耿却不是生来就适合做一个君王。他的弟兄都死了——这才是他坐上铁王座的原因,因为死亡。




陌客似乎诅咒了伊耿身边的所有人,甚至是他的第一任王后,他不相识的、幽灵般的杰赫妮拉·坦格利安。便是从这塔楼上一跃而下,被锋利的铁刺贯穿了喉咙。是意外或是人为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生命就此流逝,坦格利安的性命也可以这样脆弱,和凡人并无二异。




也许他们也在盼望着我了结自己的性命,以乌尔温·培克为首。权贵们都将他视作可以摆布的木偶傀儡,无人在意他心中所思所想。缄默敛声,但不会包庇罪恶——这便是伊耿决心要维护弟弟和他妻子清白的原因,还要揪出下毒的真凶为盖蒙报仇,虽然其他人都说这男孩身份低微不过是一介弄臣,但伊耿还是感激他有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日子。还有戴安娜拉……




为什么最近他的思绪经常跳转到自己的王后身上?这对于寻常君主而言是稀松平常的,但伊耿不是。他给过戴安娜拉什么,珠玉珍宝还是华贵的丝绸,抑或是王后的桂冠,受人称颂的名讳?是众人眼中可望不可即的高贵地位,可戴安娜拉还是个女孩,和他一样丧失双亲,或许她也曾在睡梦中唤他们的姓名再默默流泪。可他做了什么来缓解她的悲伤,他们甚至很少交谈,盖蒙在的时候戴安娜拉会把那男孩当做弟弟般诉说心声,伊耿则从这些零散细碎的日常闲谈中获悉,他伴侣最喜欢的果酱口味和给娃娃们起的名字。她管其中一个娃娃叫戴伦,纪念她亡故的父亲。那时,她回头望见伊耿在身后伫立的身影,便轻声道,如果陛下愿意,也可以来和她一起给娃娃起名字。




伊耿拿起余下的一个娃娃,看到那仿造瓦雷利亚面容的精美陶瓷和宝石镶嵌而成的双眼,只说了一句,叫她雷妮拉。



那名字从他口中脱口而出,仿佛他还是当年那个龙石岛上无忧无虑的孩子,和暴云在龙穴嬉闹的小王子,那个欢乐的孩子。



戴安娜拉抬头望向他,然后牵住了他的手。隔着他的皮革手套,她的小手却带着一种暖意,就像微细的萤火于刺骨的长夜。伊耿厌恶他人的触摸,但此刻,他任凭戴安娜拉握着他的手,真切地感到她的呼吸,她的一颦一笑,她是如此鲜活,比一切万物更真实的存在于他支离破碎的世界里。




第一次,他感觉自己有些认识她——真正认识她,他们不再像陌生人而是真正的夫妻。




他不能再失去韦赛里斯和戴安娜拉了,他不能够。




“我想出去透透气。”他对戴安娜拉说,此时夜幕已深,也许是狼时,也许是夜莺时。他知道计时的滴漏在哪里,如果他想的话现在就可以知道时间。但伊耿不想这么做,他总是适当地给自己的生活留白。




知道发生的一切并不总是一件好事。韦赛里斯怀中放着一枚龙蛋,在烛光下泛着宝石色泽的柔光,虽然已经不是幼时他逃亡携带的那一枚,却依稀唤起了伊耿的回忆。暴云踉踉跄跄地从甲板上起飞,伊耿的牙关在箭雨和海风中寒颤,他生命中唯一一次驭龙的经历像是打翻的油彩粘稠地糊在一块破损的画布之上,无法辨认出轮廓和细节。他筋疲力尽,徒劳地抓着幼龙背上的坐鞍,手中没有龙鞭却并不妨碍暴振翅云疾飞。当他的双脚再次落回地面时,暴云死了,祂甚至没有力气发出最后一声哀婉的啼鸣,就瘫软在数枝箭矢营造出的血泊当中。




那像是另一个男孩所经历的事,那另一个男孩看着君临在震颤的火海中灰飞烟灭,看着嘶吼的暴民涌入龙穴,被烧干成为焦黑的躯干。他不记得流泪,只记得一双指节发白的手仅仅握住自己的双肩,只记得七名骑士冲入肮脏狭窄的巷道之前盔甲与长剑奏出的琳琅乐章,也是他们此生的绝唱。葡萄酒液泼洒在地面之上,令人龋齿甜食被胡乱推到桌子,断断续续的剪影拼就出伊耿后半段童年,然后他就长大了。




以一种所有孩童都不愿意的方式。






他没有问过戴安娜拉是否记得她母亲的病逝,这很残忍。他相信她记得。成年人总以为自己心思缜密远胜幼童,以为把孩子带离他们生命垂危的双亲身侧就能让一颗颗稚嫩的心脏避免痛苦的心悸,然而这是无用的。每个孩子都能感受到。



空气没有变得更稀薄,却仿佛固体的砖瓦一样让伊耿难以呼吸。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的思绪,他需要做些什么才能从窒息的纷乱回忆中暂时抽离。豆大的烛光映照出拉腊的脸颊,里斯女人刚刚在低声抽泣,两道泪痕晶莹地滑下白皙的皮肤。她终于不再穿戴里斯商船运输来的最时髦的服饰,而是穿上了一套加绒的保暖裙装。她也不再每日用瓦雷利亚语向被君临百姓认作邪祟的里斯神明祷告,只是偶尔还会用沙哑的嗓音询问围城何时才能结束。很快,韦赛里斯一次次保证,又一次次落空。




戴安娜拉看向拉腊,鼓励似的向对方微笑,尽管她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且不是因为穿堂风的寒意。女孩把女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用瓦雷利亚语哼了一首摇篮曲。这是我母亲教给我的,唱完后戴安娜拉对拉腊说,你可以把它教给你的孩子。




她在照顾拉腊,伊耿意识到,我年轻的王后妻子在照顾拉腊·罗佳尔,也在照看我们大家。



她不忍看到我们任何人痛苦。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他的妻子走到他的身侧,手中拿了一条斗篷。她踮起脚尖,为他披上。




“我想陪着您。”戴安娜拉说道,“伊耿。我想陪您看星空。”



她甚至猜到了他的意图,又或者她并不用猜,她本就知道。




他点头允诺,然后他们一起来到梅葛楼的露台,那里只有一排空洞的城墙和午夜的星空。




过了很久,他们都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晚风拂过戴安娜拉的长发,今夜没有月亮,只有星辰用微曦的光芒吻上女孩的额头,映出她清澈的眸光。




“那是冰龙。”戴安娜拉纤细的指尖点向夜空中一条明亮的星带,“那是冬日少女。再往北,是铁匠和猎手,往西,是巨蝎和战士。”手腕一挑,再勾勒出一片优美星图。她将群星的名字娓娓道来,话语轻柔,诉说着天堂才会有的传说。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伊耿问道,这不像他所知的戴安娜拉,比起天文和观星,她应该更喜欢动物和植物,那些活灵活现的小生命。喜欢照看那些可爱的事物和小孩子,尽管她本人也是个孩子。




“我想知道,你在看哪些星星。”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想知道我们所凝视的是否是同一片星空。”



“我没有在看某一颗星星。”良久的沉默后,伊耿说道,他的声音不再像是来自遥不可及的远方,而是降落在戴安娜拉的身畔,“在凝视夜空之时,我离这世界很远。你可以想象出来那感觉吗……漂浮在一派虚无之中?”



“可以,就像处于汪洋的正中,在漩涡的涡眼。”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暗若幽兰,那话语如同一只温柔的手,为他逐一展开心中的褶皱。



“我像是一艘孤舟的舵手,却无法掌握风向。”伊耿的手搭在栏杆上,大理石的寒意渗透骨髓,“那艘船叫维斯特洛。它庞大,丑陋,生有千足虫的触角,剜下我亲人的一片片血肉。当我抬头看向星空想要寻一条航道,却发现乌云遮月。”



“然后我迷失了。我看见星光璀璨,可我不知道它们的名字。所以星星也迷失了,它们闭上眼睛,不再闪亮。 ”



“我想让他们回来。我的家人。”他最后说道,声音沙哑破碎,“我想让我的星空再次完整。可我做不到。”



他摸到了戴安娜拉的指尖,用自己的环绕她的。她柔软的掌心紧挨着他的皮肉,让他切实感受到那触摸。来自另一个个体的爱,还有陪伴。



“你可以。”她说,““爸爸告诉我,瓦列利安的先祖航行在海上,会凭借一张星图确定航向。有时一连数天都会遭遇风暴,星星就像熄灭了一样,但它们其实还在原处,不会消失。”



“星星一直都在。风暴总会结束,乌云总会散去。一切有伊始,必有尾声。而且你不必孤身一人,伊耿。你并非孤身一人。”



她握了握他的手,仿佛是为了确认伊耿此时的确在自己身边一样。



“我们一起创造一片星空,然后一起为群星命名。我们会乘着你的航船游弋在海上,当我们再次仰望星空时视线落脚之处会是同一片——然后我们的视线会把星空点亮。”



“让它比之前的更璀璨。”



FIN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